文方勇
不知疲惫的雨,凌晨就开始忙碌不停。窗外的一棵高大桉树上,一些绿意盎然的藤蔓从枝干上垂下,好像挂了一道绿色帘子。葱郁的桉树和藤蔓,在雨水的清洗下愈发葱茏。这场雨也落进我的心里,许多被岁月蒙尘的美好,也在雨中被濯洗得鲜亮如初。
沿着岁月的河流回溯,那时尚在师范学校学习,我和同桌林都是文艺青年。有一天,微胖的林从书桌拿出一沓打印的稿子,递给我看。我清楚记得当时十分吃惊,林什么时候写出了这么多文字?而且还花一笔不菲的钱打印出来!我没想到,林会为心中的文字之梦,真诚地付出许多。
记得那天窗外飘飞着细雨,我在惊讶中,认真拜读了林的文字。隔着二十年的时光,虽然我记不清了小说的具体情节,但我记得林写了一个关于狼的故事,一头在旷野里四处奔跑的狼。
二十年的光阴流逝而去,但林的那叠工工整整的稿纸,却留在我的岁月里,我也不时触碰自己曾经的梦想。现在想想,为梦不断绽放热情的年龄,真好!如果这场清新的雨落在林的心里,我想那洗去尘埃的梦想,也依然鲜亮如初。
窗外远处有一块农田,田里盈了一层亮亮的水。雨点儿奏着快乐的乐曲,几只鸭子在田里戏水,它们把头猛地一下子扎进水里,然后仰起头,头上脖子上的水珠纷纷抖落。鸭子们在雨中,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这种游戏。
小时候,我家也有一块块水田。天上雨珠洒落,父亲驾着耕牛犁田、耙田,然后戴着一顶斗笠,披着蓑衣,弯着腰在田里插秧。一株株的秧苗,在父亲灵活的手中,仰着小脑袋站立在田里。一行行整齐的秧苗,是父亲在田里写下的希望。有时,父亲干累了,他直了直身体,望了一眼田里排列齐整的嫩绿,嘴角浅笑浮现。
生命中,一个个希望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,而田里星星点点的青绿,则一年年葱茏着父亲的一颗心。
也是一个小雨的早晨,我在校门值周,看到温馨的一幕。一个小朋友测量过体温,走进校门后又停下来,似乎是空中的雨点儿,拦下了他前进的脚步。这时,后面的另一个幼儿园小朋友,把他拉在自己的雨伞下。两个如小树般的身影,一步一步走过飞着雨的操场。但愿以后的每一天,那位小朋友心中的善意一直在,一直葱茏着他未来长长的路。
就这样一个雨天,曾经进入眼中心底的美好,如窗外蓊蓊郁郁的远山近树,在我的心里葱茏一片。我想,不管未来的日子是晴空万里,还是阴雨连绵,只要心中盛满种种的美好,每一个日子都会鲜美如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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